无人驾驶汽车道德困境：乘客还是行人保护优先？

无人驾驶汽车面临道德困境时，研究表明人们普遍倾向于保护更多人，即“行人保护优先”。然而，当涉及自身或家人时，这种功利主义倾向减弱，显示出自我保护的本能。尽管多数人认同保护多数人的原则，但在实际购买自动驾驶汽车时，他们可能因担心自身安全而犹豫。这一发现揭示了人们在自动驾驶道德选择上的复杂性和双重标准。

无人驾驶汽车遇到危险，应该「乘客保护优先」还是「行人保护优先」？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一个新鲜的问题，自2016年起，这类被称为“自动驾驶时代的道德两难”问题，就频繁出现在各类顶级期刊、会议的讨论中。无论是Science(Bonnefon,Shariff,andRahwan,2016)，还是Nature(Awadet.al.,2018)，还是一些顶会上(Nppthigattuet.al.,2017;Awadet.al.,2020)，都在对这个问题或是进行理论讨论，或是进行实证分析。

不过似乎许多高赞发言都忽略了这些研究工作，因此这里就选择其中的一个代表性工作来进行介绍。希望能够带给大家启发。

对这类问题进行长期、系统研究的代表性组织，应该是非MIT的MoralMachine平台莫属了。这个由斯普朗克人类发展研究所常务董事IyadRahwan，行为科学家JFBonnefon，UBC心理学家AzimShariff，图灵研究所研究员EdmondAwad等人创建的平台，致力于用实证研究的方式来探索人们在面对自动驾驶道德两难困境时的选择。

2016年，他们在Science上发表了一篇名为《自动驾驶汽车的社会困境(Thesocialdilemmaofautonomousvehicles)》的研究。

研究集中考察了这样的一个事情：有时自动驾驶汽车又是必须要仅在两个选项(evils的选项)中作出选择，是牺牲自己来拯救马路上的行人，还是牺牲马路上的行人来拯救自己？面对这类选择，处于不同场景中的人们所给出的答案并不一致。

这其实就是我们题目中所说的“乘客保护优先”还是“行人保护优先”的问题。

为了搞清楚人们对于这一个问题的直观感受，作者们在2015年进行了累计六次的在线调查，并通过对调查数据进行统计分析，来发现人们的决策模式。

研究一开始简单地设定了三类不同的场景，被调查者需要在这三类场景中分别作出选择。第一个场景是说在牺牲(killing)一个马路边的过路人(passerby)和牺牲多个路上的行人(pedestrians)中进行选择；第二个场景是在牺牲一个路上的行人和牺牲乘客(passenger)之间进行选择；第三个场景是在牺牲许多路上行人和牺牲司机之间进行选择。

数据分析表示，人们在这个问题上呈现了明显的功利主义倾向(准确点说应该是后果主义，但是文章是用的功利主义，因此在最后会出现一个puzzle)。例如大概有76%的人认为，牺牲一个乘客比牺牲10个行人更好。除了“10”个人这个情况外，研究还考察了从0到100的诸多情况。人们几乎都选择了保护更多人的选择。

但是，正如后来电车难题的研究者Thomson对于问题缔造者Foot所提出的质疑那样，当人们亲自身处于电车难题的场景中时，情况将和标准情况有所不同。如果自动驾驶汽车上的乘客不再是一个不认识的普通人，而是被调查者本身或者其家人的时候，那么人们的选择就出现了偏差。人们开始出现了某种自我保护的倾向，纯粹的功利主义倾向不再那么明显，而呈现出了某种“双重标准”的情况。

顺便说一下，即便在这个时候，我们仍旧可以说后果主义倾向是明显的。这也是一种被称为“特殊关系”的，常见的对于功利主义的攻击。相关的讨论可以参见Kymlicka的ContempopraryPoliticalPhilosophyanIntroduction的chapter2。

回到自动驾驶的问题中来，实验继续尝试使用四个实验来证明这一点。

例如，研究3是考察人们对于保护乘客的自动驾驶汽车，和保护更多人的自动驾驶汽车。当自身或家人身处其中时(红色的块)，人们也认为保护自身的自动驾驶汽车是更好的。有意思的是，即便是自动驾驶汽车采取了保护乘客的方案，人们在自身涉入的场景中，人们的购买欲望也有所降低。

研究4则是说明了人们的评估标准和购买欲望方面呈现出的某种偏差。即便人们赞美功利主义，也不代表他们想要为功利主义而存在牺牲的可能。

由此，这项研究说明了一点，即便人们普遍地认为，在能够保护更多人的情况下，保护“更多的行人”比保护“更少的乘客”更能够被人接受，但是到他们在选择是否要购买采用了这样标准的自动驾驶汽车时，他们却犹豫了。这个结果也是符合我们的直觉的。

当然，上面所提到的这篇Science的文章是MoralMachine的一个初步研究。在后来的几年里，他们收集了更多的数据，建立了更多的场景，做了更加精细化的分析，同时也做了更多的跨文化的研究。

关于这一点，可以去浏览他们2020年发表在PNAS上的一篇文章：Universalsandvariationsinmoraldecisionsmadein42countriesby70,000participants.

所得到的结果也是比较有意思的，大家可以去关注一下：

如果想要了解这个话题下的更多的内容，可以q宽看下面的这些文章，

当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话，也可以私聊和我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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